大裕的早朝实行三休一的制度,逢七再加休,今日初五,不算程潇自己的安排,后两日便是休沐。
既是来了,程潇便打算在夫子这待上一日再走,当即点头同意。
楚逸泽对着小厮吩咐下去,让人把见明院收拾一下,好方便他留宿。
这座府邸在楚逸泽做了大学士后才修成,而见明院可以说是特地为这位时不时来访的客人而建。院内装修依照程潇习惯置办,在整体带着些异世风格的府中略显突兀,不过这一主一客都不觉着有异,便就如此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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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死后达到这个世界算起已有九年,要在夜间七点安然入眠,对楚逸泽来说尤为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沐浴过后他披着一件外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对月独酌。
今夜风清月明,他晃着手中的琉璃杯,凿成球形的冰块在橙红的酒液中一荡,上下浮动。
借着月光,他便看见一道黑影迅速从眼前掠过,看方向是往见明院去的,楚逸泽也就没怎么管。
大忙人总有各种各样的事要操心,能在一更天便歇下的日子少之又少,大概是青年人的身体也好,楚逸泽从未见过他面露疲惫。
冰球在杯壁上撞出叮当一声脆响,楚逸泽又否认了自己,满脸倦意的程潇,他是见过的——在他捡到程潇那日。
两辈子加起来已过半百的楚逸泽难免带上了些年长人的通病,比如多思多想,常念着过去。
也是巧合得很,程潇冒雨在将军府外求了半日的那天,楚逸泽正巧在那座镇中寻购一家酒铺中独售的黄酒。
他性子孤僻,出门采买也乐得挑选街上行人不多的雨天。
几壶酒,一柄伞。楚逸泽就这样缓步走在小巷之中。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这家酒铺未免也藏得太深了。他从开始落雨起就一直在寻找这家酒铺,只是因为不想向人问路,愣是过了半日才找对地方。
在巷子里绕了半日的楚逸泽对这片区域已然熟悉,雨势愈发大了,他便挑着能尽快回客栈的路走。
与前世办了一张健身卡的身体不同,他现在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弱书生,走个半日便觉得腿脚酸软,手上几根绑着瓶颈的粗制麻绳也勒得手心生疼,娇贵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程的路过了一半,楚逸泽在一条必经之路上发现一个倒地的人。
不想多生事端,又没什么善心的楚逸泽决定无视,就这么走过去。
小道狭窄,楚逸泽走过他刻意避让了那人外伸的手臂,不想叫他抓上自己。衣服脏了麻烦,救下这人惹上事了更麻烦。
楚逸泽尽量贴着没人的一边行走,视线分了一部分留意着那人的手,一旦他有动作的意思便可躲开。
如他所想,在发现身边有人经过时,地上趴着的人动了手,可在楚逸泽腿上发力准备躲开前,那人却将手往他自己那边收起,一样是不想让别人碰到自己分毫的作态。
楚逸泽一直留意着他,哪还看不见,在这半死不活的人脸上,意识到身边有人的瞬间,闪现出深重的厌恶。
这时楚逸泽反而是不急着走了,停步打量起眼前人,而后又与他冷冷掷来的眼神对上。
此举并非出自逆反心理,楚逸泽这个岁数的人了,早过了青春年少的叛逆期。他只是觉着这人有些眼熟,略过雨幕和对方脸上凌乱的发丝,楚逸泽从记忆的一角翻出这人的名字,程潇。
早些年程潇五曲再无人说战一事他略有耳闻。作为翰林院的一名教学夫子,他也给他上过课,见过课间这位首辅嫡子周身人满为患的场景。就是他与谢府嫡子因口角争执互不相让而受罚的场面,楚逸泽也有幸督见过几眼。
这样的人,天赋、家世、品行,无不昭示着两人难有交集的事实。那么,今日又是为何让他这个异世来客见着这位世家子落难的一面呢?
一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消息滞后的外来夫子不禁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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