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玄朔回返后，卫汶便成了酹海城的闲人。带回来的兵将被打散编入各营之中，也是最近，城主才让他领了个兵戈司的闲职。
风雪，刀剑，鲜血，号角，都远得像一场隔世的梦。
手下的亲信大都愤懑，自家公子出生入死，却落得如今兔死狗烹般的下场。
雪乡的使团下个月就到酹海城，城中又忙碌了起来。而作为玄朔一役的功臣，为雪乡解围的英雄，公主青睐的意中人，卫汶却被默契地排除在了繁忙的公务之外。
身负山神血脉的女子，所选定的继承人，或许便是酹海城今后的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卫汶只在这池边才能宁静片刻。
卫汶刚舞了一套剑，呼吸稍有些急促，脱了外袍，坐在池边喝酒。自从那天巫与城主来了一趟后，这两天扶疏院便风平浪静地没有生出任何事端，卫汶与鲛人也很有默契地不提那蛊毒之事。
卫汶脑子里全是刚才幕僚们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如何早些与雪乡公主订下婚事，免得叫长公子抢了先机。
“……如何？我现在倒像个急着高嫁的女人。”
他把方才的争论当做笑话讲给鲛人听，但这鲛人从不与人交流，卫汶觉得自己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便笑着摇了摇头。
“酹海城主荒淫，长公子卫沂暴虐，皆非明主。公子胸怀壮志，是血性男儿，囿于此方寸之中实在可惜。”
清朗的声音如同皎皎明月，照彻一池浅碧，铺落白沙之上。
卫汶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鲛人刚刚在水中曳游几圈，身上湿漉漉的，趴伏在案边，蜷曲长发上不断跌落水珠，打湿了一小片的草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卫汶倒也不惊诧，随手斟一杯酒递给鲛人，如对待故友一般，鲛人亦不推辞，接来便一口饮下，接着便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虎狼环伺，孤立无援，胸怀壮志又如何？”卫汶刚饮了酒，声音有点哑，他盯着鲛人玉色的双眼，话语间带着嘲弄。
鲛人嗤笑：“公子靴上秋草并非酹海城中所植，乃是城郊一处桫椤荒林独有。方才公子所用之剑亦非凡品，乃深海精钢所制，形制亦不是酹海城制式……公子被欺侮至此，何不……”
“那终是下策。”卫汶打断了鲛人的话。
一条终生没有离开过海域的鲛人不可能博学到连酹海城里有什么草都一清二楚，这回轮到卫汶打量鲛人了。
“我的名字是缥玉。”鲛人看明白了卫汶眼里的探询，或许是因为酒量很差，鲛人脸上泛起薄红，“母后说，这是我眼睛的颜色。”
缥玉出生于北昼海之下的王庭，是他那作为王的母亲膝下最受宠的孩子。他喜好人类的文明，憧憬大陆的生活，即使过于年幼而无法拥有双腿，也不影响他来到浅海，窥看触手可及的人类生活。而母亲去世后，族人离心，王庭动荡，缥玉在这样的动乱中失散流离，疲于追杀，在力竭之时落入囚网。
之后便是暗无天日的性虐，直到遇到卫汶。
“公子肯违逆城主，将我藏在此处，我也当报本反始。”缥玉的雅言并不十分标准，咬字间带着古代语言的语音，听起来朴醇悦耳，他尾音微扬，如缱绻涓流，缠绵微风。
鲛人的表情十分认真，那双眼笑起来应该是十分冶丽的，此时却坚定而明亮地望着男人，看得卫汶心跳漏了一拍。
回过神来，卫汶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心有不忍，随手之劳。”
哗啦水声扰动长夜，鲛人手臂一撑跃出水面，欺身靠近了盘膝饮酒的男子，卫汶回想起那夜北拖入水中的濒死记忆，身体反射性地动作，抬手就要擒住鲛人咽喉，鲛人的动作敏捷，一晃身便避过擒拿，凑得更近。
面上薄霞已经变成酡红，粗长的鱼尾也从水中拖出，缠绕在卫汶身侧，难耐地拍打着。
干燥的空气为肌肤带来细细的刺痛，让缥玉舒服地几乎要叹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二人这几天心照不宣，但早些日子，那妖人说的话却清晰地浮现在二人心头。
“……今天是这蛊虫头一次发作，已将这淫畜调教了一趟，三日不得男精便会痛痒难耐……”
你不是怜惜他吗？等他发情之时，你又如何当得了君子？到时你便好好看看这淫畜的求欢丑态。
卫汶咬牙道：“不行，这是趁人之危……”
卫汶唇间一凉，纤细修长的指按在了他的唇间。
“嘘……是我愿意的。”缥玉背着月光，一双眼眸却愈发明亮，“请公子怜惜，别让我难堪。”
鲛人中雌雄皆可生育，而过低的生育率使得性交在鲛人间并非是难以启齿的事，反而是受到鼓励与纵容的。
缥玉只是厌恶被当做牲畜一般驯化摧折，像发情的淫兽一样失去理智，向着一群淫猥嫖客浪荡求欢，被当做泄欲的便器。
这次不同，他要取悦喜欢的人。
唇齿解开衣带，红舌舔了舔嘴唇，缥玉便低头将干燥的蕈头含下，吞吐起来。被汗水渍过的下体有些腥臊，缥玉微微蹙眉，口腔却柔顺地包裹住茎身，吮绞吸动，舌尖沿着系带舔舐而上，绕着蕈头打圈，接着钻入马眼，尝试着侵犯男人敏感的尿道。
“你不必如此……”卫汶轻推着缥玉的肩。
缥玉离开阴茎，发出“啵”的一声，抬头看着卫汶。那双浅青色的眼里渐渐弥漫起情欲，清明的亮光流转闪烁。
“那些人想叫我堕为痴兽，我不要。”缥玉微燥的脸颊轻蹭着勃起的男器，一边爱抚着两枚沉沉卵蛋，“公子，我要与你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