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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 / 2)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各位穿越时空来到完美时代的伟人们、哲人们,大家晚上愉快——当然,从来不包括斯拉沃热·齐泽克先生。欢迎收看杰克森的夜间顶级娱乐节目——‘政治死透了!’,今天是节目播出的整整七周年,也是我们伟大的神迹,‘偶性光旋’降临的第十周年,上帝意志眷顾人间整整十周年了,祂的余眸扫过冰封的苏必利尔湖的那一刻,冰川解冻、万物复苏,天空上飞来鸽子——随处可见的橄榄枝,各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在这一刻,那些草菅人命、满嘴谎言的政治人贩子们彻底的傻眼了!多少年了,各位,多少年了!一轮又一轮的经济危机,一次又一次的无耻谎言;无端的战争,无用的救济,无可挽回的死亡……周而复始,永无安宁!你们还要我们失去多少挚爱与亲人*!

真是受够了,这些出卖灵魂的家伙真该被钉在十字架上,活活血流尽而死!但现在,无论存有多么苦难的过去,都可以被“上帝意志”所拯救,只要祂老人家想,一切都可以成真,独裁统治的时代结束了!正如曾经伟大的智者吉尔·德勒兹先生所述一样,白色的世界降临了,一个完备的、完美的上帝现身人间的时代到来了,呵,让那个滑稽的‘政治’小丑自个儿凉快去吧!天梯和地灯是上帝来到前的使者,而‘以太’,则是上帝给予末日下的人类最终的礼物!

狂欢吧,各位!只需虔诚的聆听神谕,只需为上帝的到来奉上真挚的信仰,上帝将会将世间的真谛,通过以太,遍布世界万象!我们……嗞嗞……只需要…嗞嗞……砰!“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酒醒了,克里斯·托尼“唔“的一声挣扎起身,发生什么事了?眼前凯恩的新车车头撞的裂成两瓣,各自又褶皱到一堆,光电发动机也裂成了两半,却奇迹的冒着银白色的电弧,可眼前的街道空旷一片,他们停在幽光闪烁的马路正中间,前方的路边站着一排排乔木,和着风摇摆,葱绿的叶片里闪着灯,那是破土而出的城市左眼,地灯。

“凯恩,凯恩!快醒醒!“

凯恩的头撞在了车窗前的一块硬皮质挡板上,以太屏在车头炸裂的一瞬间便消匿无踪,露出其下面的凸状金属物体,凯恩的右手仍牢牢地抓在那个突起上,而头部万幸的跟它擦了边,右侧的脸颊被划出一道血线,

“凯恩,凯恩!“

“嗯……“

凯恩嘴角略微地动了一下,右眼睁开了,有些微红,一瞬间克里斯还觉得这小子破天荒哭了,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克里斯抱紧凯恩的腰部,把他小心翼翼地从遍布着玻璃碎屑的位子上捞了起来,靠在自己胸口,那颗心脏跳的太快了,不知道是凯恩的还是自己的。

“托尼……石头后面……它们要来了……“

右侧的河流似乎亘古的流淌着,但这是苏必利尔湖新生的一条支流,伴随着偶性旋光一同诞生,神谕一共有七条,取名分别从周一到周日,宽大的公路右侧铺满了河石子,也自有曾经的冰川带来的巨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好好好……你先休息……“

“那是一道墙……“

凯恩新买的跑车算是彻底报废了,车头被前面不知什么东西压成了平整的截面,这可是上百万元啊,下一秒,克里斯便硬邦邦的撞上了空气。

钢硬的灯光泛着锐化的光泽圈,周遭的空气冷稠的像是被丢进河里般,眼角膜被金刚石钻头镫了似的——是新墨西科的那帮匪徒专用的光色素的滋味,额头的那条救命青筋在拼命的尖叫,小腹上那条赤红疤痕在火辣辣的刺痛着,妈的,这狗娘养的的地灯和树冠里,定有把磁震协动脉冲瞄着自己的大脑袋。

托尼的手肘下意识往腰间一探,空荡荡,死神从背脊上爬了出来。

她出来了,准确的来说,像一个深夜奔赴幽会的少女,从竖直的水帘中悄悄地探出头来左顾又看,划开水面、荡出一圈圈透明地涟漪,紧随波涛而来的是一汤的数据流光,像洪水般的朝着公路冲泄而去,幽深的夜色沸腾了起来,整条硬冷的道路软糯凹陷,斑斓的白光四处溅射,余星旋转尖叫着消散在空中。

克里斯愣在那里,凯恩·约瑟夫冷不经的开出了第一枪,他的右手臂不知何时长出光束口,蓝色的直线在一片亮白的光幕中贯穿了她的胸口,

“凯恩,你!“

凄厉尖锐的女巫惨叫声屏蔽了一切,原本绚丽的流光一瞬的枯朽暗淡了下来,但也是那一瞬,星蓝的诅咒锚定在了凯恩的胸口,凯恩冷哼了一声,迅速的弹跳而起,震得克里斯连退后几步,

“别出来。“

她死了,流光消散,几条棕黑色的枯藤牵连着她的银色薄裙摆砸落地面,整条马路被灼蚀了接近三米深,边缘仍缘着高温的深红光。凯恩一跃而下,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她的头颅上,上方空间的裂口像是血流尽的伤口般大敞着,里面透明的胶制血肉颤颤巍巍的鼓动着,好像在呕吐一般。凯恩则是一贯的慢悠悠,等他从后背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时,那道深刻的伤痕已喷出两只猎犬——它们的前肢似乎是用人肉皮缝织而成,头颅连着身子漆黑的看不见形体,像鬼魅般猩红的眼睛在夜色中晃着残影,盯着凯恩旋转着。

克里斯·托尼仍靠在冷灰的石头后面,他根本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现在的他手无寸铁,而凯恩——这小子一身戏精,刚才那一出他妈的演的天衣无缝——他现在身体还吃的消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凯恩陷入险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该死,什么也做不了!

冰冷的钢铁关节击打声消失了,机械的豺狼喘息声匿去了声息,风拍打着乔木树冠,声音却像刨铁丝般杂乱尖锐,克里斯心眼提到了最顶端,他清楚战场上的寂静意味着什么,风的声音抹去了敌人的脚步声,那么每一转瞬都可能迎面撞上死亡。

“没事了,托尼,出来吧。“

“什么?!“

“摆平了。“

他孤零零的站在深坑中,右手臂不知何时被卸下,外面套着的棕绿夹克破了一半,里面的黑色衬衫破破烂烂的,一条白亮的银线从裸露的腰侧攀援而上,而在右臂的截口戛然而止。夜晚的风钻入袖口,将其每个腔室吹的鼓鼓的。

“别生气,托尼,这次我是真的受伤了。“

凯恩突然打了个喷嚏,眼眶全红了,却强撑着微笑看着克里斯·托尼,

“放心,这件事情跟三百万搭不上边。”

“你这小子……在你眼里我有这么胆小怕事吗……等等……还有趁手的武器吗,这种手无寸铁的滋味比在科罗拉多当逃兵还难受。”

“不需要了,托尼,一切都结束了,可以通行了。”

克里斯·托尼突然梗住了,在夜风中,凯恩又忍不住的醒了醒鼻子,右侧的空袖口让他看起来狼狈无比,像一个奉献了自己全部的士兵,最后被自己的祖国出卖在荒野之中,

“凯恩,你可真不把我当兄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托尼苦笑道,

“那接下来,我就听你的安排了。”

钻入一团胶质之中,这个想法听起来就令人呼吸不畅,而眼前的这团胶质更像一个伤口,不断蠕动和抽搐的伤口,凯恩走在克里斯前头,毫无犹豫的扒开血肉,钻了进去,而克里斯有些犹豫,却突然重心一斜,是凯恩突然伸出的左手拉扯了近来,

“等……!”

他坐在开往深夜的出租车上,周遭是被车灯散光照亮的赤红戈壁滩,灯光只能照亮前方的一星黑白路段,时而左拐、时而急向右打转,落基山脉的山区都不见得有如此的盘曲,可此刻的克里斯却感到一阵诡异的安宁——他和一个陌生司机一共在一辆不知驶向何处的出租车上,但至少目前的处境无比的安全——他们与前方陌生的险境隔了一层挡风玻璃。

“我们要去哪?”乘客问司机。

“你是谁?”司机问乘客。

“别给我装傻,科索夫·卡拉米!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你当初将我送到密西西比湖畔时,是不是就盘算好了让我自己上了那坐船舰,好让你想要抛弃我的愧疚与罪恶感减少!”

“你是谁?”

司机握着老式内燃机车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依旧重复询问着这一句话。

“德萨卡,停止你这种愚蠢的把戏,我受够了!当初你在太平洋上将冷藏室的控制开关关掉,让我们所有年轻人吃了一个星期变质的沙丁鱼,而你却混在了水手堆里,享受这军队分配的酒和牛肉,这个叛徒,嘴巴尖上文着黑痣的小丑!”

“你是谁?”

“下车!停下来,你这个死鬼,畜生!我要下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用力的搅动着车门把手,车门突然大敞,外面歇斯底里的狂风尖叫着,猛地将他从座位上扯出了户外,他没有重重地砸到地面上,外面根本没有地面,风和雨一直伴随着时而加速,时而停缓的失重尖叫着,方向感天旋地转,他像被投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井里,不停的加速直线下坠着,又有另一种错觉,像是在升上了太空,在漆黑一片的虚空中永恒的漂浮。他的肺部被气压紧紧的压牢,连呼救的呜咽声都无法呼出一声,

“你是谁?”

克里斯·托尼猛地抬起头,黑夜、车灯、赤红的戈壁、弯弯绕绕的公路,车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前方照着石灰路的车灯,司机开着车,自己正靠在座椅上。

“我是克里斯·托尼,”

他像是认招似的倒在座椅上,喘着粗气,盯着远方逐渐被车灯照亮的马路,夜色太黑,没有月亮和星星,

“是北联军储的上尉……曾经担任首都某公司的货物交运的安保队长,结婚了,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好了吧?”

“不,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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