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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七,大暑。
一顶漆朱青帘辇轿转过御湖垂柳,轻巧地抬往临水亭。
裹着热浪的暑夏之风拂起竹帘,萧暮白闭目安神,手掌轻按在胎心处。已满七月的肚子高耸,大得甚至有些骇人。
萧暮白面上神情,却是另一番沉静深思的模样。
他似有若无抚着肚子,另一手掀起竹帘,望向矗立于烟波浩渺间的临水之亭,眼底蕴有浓浓思虑。
“哟,淮流君!这么热的天,您怎么来了?”
辇轿停下后,候在岸边的高默弓腰上前,殷勤询问轿中人。
萧暮白在侍者搀扶间步下辇轿,只轻笑问:“陛下在吗?”另有几位侍者忙为淮流君遮伞,以避炎夏酷暑。
高默面露踌躇,欲言又止撇了眼御湖中央的临水亭。
“若您要见陛下,奴婢自然前去禀报。只是……眼下那位陆公子仍在,您怕是得稍等片刻。”
“无妨。”萧暮白澹然一笑,往垂柳下一站,并不着急的模样,“那就劳烦高总管了。”
高总管自不敢怠慢向来有宠的淮流君,更不敢怠慢他腹中那位皇子公主,忙亲自去禀了。稍等一阵,高默便噙笑返回,引路道:“淮流君,您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暮白颔首,扶着硕大的孕肚往湖心亭去。
他步履缓缓,早已不似刚有孕时那般轻快,而带沉重。
愈接近临水亭,他愈凝神倾听。亭中却极安静,静得只闻风过藕荷的簌簌声。
身边侍者收了伞,临水亭的侍从便为他打起帘。
只一眼,萧暮白便将亭中情形收入眼帘。
那位近来颇得宠的陆渊陆公子,并非他想象般与皇帝正如何亲密暧昧,而是在侧简单侍候。
陆渊跪坐于案后,皇帝身边,专心一意磨墨。皇帝则懒懒倚在凭具边,间或翻一页奏折,批几个字。
萧暮白怔了怔,旋即回神,因着已经七月的肚子,只行了个形式般的礼。宗翕随意扬手,示意免礼。
陆渊站了起来,自觉退至一旁,向淮流君行礼。
宗翕丢下一本折子,向陆渊道:“你先回去。”
“是。”陆渊眼睑低垂,“臣告退。”
陆渊垂首避让时,萧暮白才察觉到他比自己还高上些许。他身形挺拔而颀长,垂首矗立间,有一股内敛的渊沉自重。令萧暮白无端想起岸边那株垂柳。
远非春日的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深秋里,西风中的,一株坟前老柳。
萧暮白隐约有些明白,这种气质截然不同于后宫其他君侍,引起陛下些许关注并不令人意外。只是……
陆渊退下后,皇帝向萧暮白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坐。
“这么热的天,子流怎么想起到这边了?”宗翕摸到他手心微凉,并无中暑迹象,这才稍稍放心。
侍从在帘后打着扇,送来窖里冰块的凉气。
萧暮白唇边含一缕恬然笑影,“殿里酷暑,也待不下去,不如出来走走。”
他拾起桌上冰过的紫葡萄,慢慢剥出一颗,送至皇帝嘴边。
“想着御湖这边或许清凉些,便来了。不想遇圣驾在此。”
宗翕含了那颗多汁的葡萄,“朕也是这般想着,午后太阳灼晒,清凉殿也待不下去。”
他略微一想,“皇后前日才与朕商议过,今年酷暑远胜往年,不如去上清宫避暑。”
上清宫本是皇家道观,后为文帝扩为天子狩猎林苑。经两代皇帝扩建,已有不亚于洛池行宫的规模。
上清宫筑于京郊朔望湖之畔,水汽凉凉,是天然的避暑胜地。
宗翕并不爱享乐,也不爱到处折腾,登基多年只驾临过上清宫几次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暮白挑了挑眉,状若无意松了松衣带,半解衣衫,撩起广袖为陛下研磨。广袖行动间,露出皓白雪腕。
“皇后殿下待下素来宽仁,有此提议不足为奇。陛下若想去,叫上贵君与几个新近得宠的君侍去便是。我已有将近七月的身孕,便不跟着折腾了。”
宗翕也在犹豫,“宫里炎热,但你的月份也的确大了……”
“至于贵君……”
宗翕沉思着,“他近来身子时好时坏,实在也不该跟着折腾。”
“皇后又得在宫里看顾着些。”宗翕轻叹一声,攥住萧暮白玉一般白的手腕,“你们都不去,朕一个人去,又有什么意思。”
“臣不是说了?”萧暮白微笑,“陛下可带几个新近得宠的君侍去。臣前些年也去过几次了,陛下带没去过行宫的君侍们到处看看,才有意思。”
宗翕纤长有力的手指顺着那截手腕,撩进萧暮白身子里。他似笑非笑,“哪几位君侍?”
“得宠与不得宠,陛下心里自然有数。”萧暮白闭了闭眼,君子般淡然神色已有几分放浪和欢愉。顺着陛下的撩拨,挺起硕大而高耸的肚子,用身子去迎合那些不安分的手指。
宗翕仍不言语。
“旁的不说……”萧暮白睁开湿润的眼眸,摸住皇帝的手,引着它往自己下身旷了许久的后穴而去。
“就说那位近来有孕的苏小公子,月份还不大,岁数又小,正是闲不下来的年纪,该陪陛下去上清宫逛逛。”
宗翕将姿态已有些淫糜的萧暮白抱入怀里,因肚子的原因,让他背对着坐在自己腿上。解开自己下面衣物,很快顺着孕期敏感多水的后穴,进到他身体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翕享受地闭了闭眼,感受着湿润滚烫的穴道。而端矜自持的萧暮白亦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再譬如方才那位陆公子……”
萧暮白湿着眼角说,“近来堪称盛宠,陛下心里,怕也早想着带他去了吧?”
他微微启着唇,自己挺着肚子动了起来,脸上尽是放浪之态。
宗翕扶着他腰,在他抬臀时借给他一点力。落下时,因着沉甸甸的肚子,反倒轻松许多。
如是沉默中,只闻水声与肉体相撞声。
良久,宗翕才咬着他耳朵淡淡说,“子流,这可不是朕说的。”
萧子流回过头,下颌微昂,脸上满是因释放而舒爽到上瘾的表情。他夹紧早被拍红的臀部,宗翕察觉到他意图,便可有可无地终于射了进去。
他仰后身子靠着皇帝胸膛,热度一点点升至彼此脸上。
“我听见陛下的心,”他感受宗翕的心跳,“是这么说的。”
“……”
宗翕在长久的沉默后漫不经心一笑。
“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脸上的不屑几乎令人心惊。
“这颗心,我自己都从来不屑于听。”
七月上旬,皇后与温贵君留宫,淮流君也因身孕月份过大留在宫中。
陪同圣驾的后宫君侍,除了新近得宠又有孕的苏明朝,便是陆渊。
其余人等,既有近来上位的怀归君星罕,也有宫中老人长戟君孟长安、其弟孟小公子孟幼安。
值得一提的是,长戟君居然在伴驾之列。
有人说,长戟君素来不得圣宠,不过侥幸育有陛下长子。此番得以初次伴驾行宫,还是因温贵君的推荐。
也有人猜测,是否是温贵君身子已然撑不住,这才生出扶持长戟君的打算。
不过多数人都觉得,应该是此行几位皇子公主都在随驾之列,需要一个照顾的人。长戟君育有陛下长子,自然义不容辞。
不过,无论宫中众人如何议论,帝王车驾经一日颠簸,已行至京郊上清宫。
皇帝下榻于清微殿,而怀归君星罕、公子苏明朝下榻的寝殿是离清微殿最近的两个宫室。长戟君孟长安与其弟孟幼安则居于一宫,离清微殿谈不上远,亦谈不上近。
陆渊的寝殿,也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上。
第一夜,陛下召了怀归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夜,陛下又去探望有孕的苏明朝。白日亦有怀归君伴驾。
第三夜,陛下便召了孟幼安。白日伴驾的是苏明朝。
第四日……
陆渊白天陪苏明朝在行宫园子里逛着,便听角落有躲懒的宫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