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洵抱着不省人事的齐道归离开,刚到了寝殿把人放下,抚翠就不懂眼色地过来禀告了。晏洵叹了口气,感慨甜蜜时光总是短暂,于是叫抚翠守好人,自己迈步出去了。
只待晏洵一离开,齐殽便挣脱了禁制,他猛地坐起,又慌忙地赤脚落地,就要往外奔去。他搭上门栓的瞬间,顿了一瞬,闻到了空气里甜腻的腥味,好像饴糖似的甜蜜,又好像海风似的咸腥,却不叫人反感,腻而勾人得紧。他立时明白这是什么味道,臊红了一张白皙俊脸。
他动作迟缓起来,奔出去的念头也不再那么强烈,反倒四处打量着,终于在看见桌下那滩水液时浑身打了个震颤。那是……齐道归的……
待仔细辨明其中还有白色的精液时,齐殽又嫌弃地皱了皱眉,他这才终于记起自己的使命。他好像无师自通般,放开神识去探查四周,在最深处的寝殿里找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对那寝殿的层层结界有些畏惧,焦急起来,不知该如何突破,却眨眼瞬间,已经到了那身影之前。
角落发呆的婢女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攻了过来。齐殽下意识抬手,再醒神后,那魔族的婢女已经飞出几丈,吐血咽气而亡。
齐殽只觉后背爬满蜘蛛毒虫,一阵恶寒,忽而又毫不在乎地想到,既然是魔族,死了便死了,不值得可惜。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齐道归。
他走近去看,见齐道归还沉睡着,倒觉得安心了许多。此时他的确无法面对齐道归,他怕齐道归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也怕齐道归与他心生隔阂。
齐殽端坐着,等了好一会儿,想齐道归应该不会很快醒来,于是决意将那尸体处理了。他却不知该藏到哪处,以为用火烧化了她才是上策。这想法一出,那凄惨尸体便燃烧起来,滚烫火光照亮满室,让安睡的齐道归都热得呓语两声。
齐殽撇了撇嘴,他不知这神异是好是坏,但既然如此懂他心意,相存也不吃亏。他的视线终于百无聊赖地落在了齐道归身上,他本无意也不该看齐道归,但他实在按捺不住撩动的心弦。
渐渐地,他又靠近些,直到他的手已经掀开薄而轻的被褥,那具美妙的胴体于是尽收眼底。
齐殽呆愣地立住,好像被摄走魂魄,只剩下僵硬的躯壳。他眼不错珠地望着这美好景象,欲念如毒草般蔓延,眼中充斥的贪婪让那张秀美的脸添上阴郁。
他伸出手去,好像提线的木偶只会机械的动作,却落在齐道归的身上。他不可抑制地想到那个梦,那个被齐道归打断的春梦,梦里齐道归也是顺从得很,任他抚摸亲近,就好像晏洵刚才所做的——
脑中“啪”的一声,齐殽感觉理智如琴弦崩断。
晏洵!他怎么会忘了,还有晏洵!他必须要知道,晏洵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