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桑宴等两人归来,不曾想这一等竟等到傍晚日落才瞧见两人满头大汗,匆匆赶回。
“公子!”
周桑宴合上不知哪里借来的书,“如何?”
核桃与周桑宴年纪相仿,最沉不住气,“公子,我这两日问了好几个商贩,都说这段时间刘家并无异常,这些衙役们都问过,另外衙役们也问了平日与刘家相熟的几户,似乎都未曾听说刘家得罪过什么人。”
核桃说完又另外补充了一句,“公子放心,小的做事牢靠,这期间小心翼翼,未曾让衙役发现。”
这邀功的表情着实太过明显,周桑宴忍着笑,指了指小慧,“去慧姐姐那边领赏。”
核桃兴冲冲往那处走,然后瞧见小慧从身后的食盒拿出两碟菜和以往白米饭,表情顿时失落,转念一想,这好歹有盘肉,公子还是念着自己的好,这越吃约上头。
一屋子饭菜香,饥肠辘辘的麻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时不时往那处瞟,见核桃回回都往肉菜里伸筷子,额头青筋直冒,这臭小子真真是一点兄弟情面都不留。
衙役调查刘家熟悉之人无可厚非,周桑宴早就知晓,只是相比于这些,更加怀疑这账本上的内容,可惜那东西他还没看就被人拿走,如今想破案只能另辟蹊径,所以这两日,他把麻薯和核桃两人派出去。果然,衙役已经排查周围的人,没什么结果算是意料之中。
“麻薯,你那边呢?”
“公子,我依照你的吩咐在酒楼蹲了两日……”
“慢着……”周桑宴唤来一旁候着的小慧,两人一同收拾,桌案上笔墨纸砚皆有,他取下一笔沾墨才道,“继续。”
此时的周桑宴少了以往的漫不经心,认真的不像话,麻薯不自觉的降低呼吸,跟着他的话走,整整小半个时辰,才将这几日所闻所见全部吐纳而出,等他停下声音,喉咙早已口干舌燥,还是小慧早有准备递了一杯茶,解救了他冒烟的嗓子。
又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洁白的纸张上商贩吆喝,百姓游走街头的繁荣景象呈现在两人面前,尤其是麻薯,瞧见此话已是目瞪口呆,这活脱脱就是他这两日见到的场景,这人这物活灵活现,若不是他亲眼所见,都以为公子亲自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街景边上,坐落一府邸,假山湖石,错落有致,水榭楼台,屋檐飞兽,每一处都精致巧妙,定是能工巧匠亲手设计。
麻薯看了好一会儿,声音不确定的回询问,“这是刘府?”
那夜匆匆路过刘府,麻薯还未看清这大门,只是瞧见这府门有些熟悉。
“可惜,我未观察过刘府全貌,目前只能还原如此,若是能在探探,或许能够将此图完善。”
周桑宴沉迷于画中,并未注意到小慧和麻薯脸色齐齐一变。
“公子,这画已经是巧夺天工,就算没查清这几处院子,也不碍事,难不成这凶手会躲在这几处院子?”
周桑宴抬头看了眼一脸傻笑的麻薯,表情似笑非笑,“若是你这下盘和拍马屁的功夫一样稳,本公子该谢天谢地了。”
“……噗嗤。”
压抑的笑声从旁边传来,麻薯看了眼房内毫不客气嘲笑的两人,脸色通红,一脸尬笑,“我也想练稳下盘,只是这马吃草,人吃饭不是?我这风餐露宿两天,肚子……”
“行了行了,去吃饭吧。”
周桑宴忙着完善这图,没闲工夫教育这油嘴滑舌的家仆,挥挥手让他去和核桃待着。这核桃早已酒足饭饱,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麻薯一过来瞧见这桌上碟子没剩多少,恶狠狠的瞪了眼那懒货,真是不够兄弟,竟半分情面都不留。
一时间,房内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偶尔听到外头打更声从远处传来,周桑宴的思绪犹如跑马场的马驹,一夜思绪万千,放置于桌案上的蜡烛一夜燃烧,仅剩连串烛泪,灯火将熄未熄,直到夜半三更才困倦睡去。
翌日,外头街道刚有人音,客栈掌柜刚开门,听见身后楼道传来声音,一回头竟然在此住了几日的大主顾,脸色谄媚,“周公子,这是要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周桑宴表情平淡,瞧着似乎没什么精神,刚要走出大门,又退回几步,“掌柜,若是我家丫鬟问起,便同她说我晚些时候回来。”
“是。”
这个时间正是商贩涌入繁华街道的时间,周桑宴领着麻薯往刘府走,沿路碰上不少衙役,两人故作游玩,一路晃到刘府风景。刘府地段特殊,就算发生命案,此处人流并不少,只是地方往边上挪了挪,周桑宴过来之时,正是早市时间,行人坐在食摊边上吃着早膳,听着旁边的吆喝声好不热闹。
周桑宴拿着手中的图看着周围,画作是通过麻薯转述所画,他这人武功不行,记忆力不错,除了细微偏差之外,图基本能对应上,从这里往街道右边看去,依旧能够瞧见刘府大门。
“板栗,新鲜的板栗,过来瞧瞧。”
一道沙哑的声音透过重人声传递到周桑宴的耳中,他顺着声音瞧过去,一位满是皱纹,身形佝偻的老者站在街头拐角叫卖,此处位置并不好,是行人视线盲区,瞧他满头大汗,气喘嘘嘘的模样,想来是匆匆赶到,并未抢到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