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桑宴双手揣进袖子,好似老头般在走在宋家长廊上,外头阳光正足,而他这里阴雨密布,整个案件没有任何头绪,只有零零散散的线索,根本串联不起来,那玉镯指向到底是谁?两个月前出现的那位少年又是谁?
少年漫步于走廊之上,头发简单的用发带捆着,零散的头发遮住他的眉眼,从莫昭行的角度瞧不见他如今的模样,但能看他此时非常苦恼,思绪万千。若是三日前,他或许注意不到周桑宴,如今两人突然有了肌肤之亲,他心中莫名多了些奇怪的情绪,就这回居然会亲自做少年的护卫,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何如此。
他对这少年到底抱着怎样的感情?
莫昭行陷入沉思之际,前方的少年已经拐了个弯,前方宋家花园,此处花团锦簇,正是花儿争相斗艳,花香四溢,弥漫整个院子,不远处亭子,一位姑娘正坐在那处,手中拿着绣花针,在绣架中穿行。
周桑宴一抬头就瞧见如此景象,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宋家姑娘,宋如雅。他面带笑容,上前两步,“宋小姐。”
亭外突然多了一人,宋如雅吓了一跳,怯生生的往外头瞧去,见到是那位小公子,心中的惧意少了些许,乖巧的行了一礼,声音犹如蚊子般细小,“公子。”
隔着拦人的丫鬟,周桑宴彬彬有礼的说道,“宋小姐,关于刘小姐,我有些事想要问你,可否?”
宋如雅看了眼前的小公子,见他脸颊两边梨涡晃晃,又看了眼站在远处廊下的男人,犹豫了片刻,才对丫鬟说道,“让他进来吧。”
周桑宴听闻笑容更加和善,宋如雅生性胆小,他选了一处距离她最远的位置落座,果然瞧见宋如雅悄悄松了口气,眼睛灵活转动,落在她面前的绣框上。这东西似乎有些年头,上面的漆似乎掉了色,不少划痕留在上方,想来已经是个老物件,他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致,这才开口,“方才见宋小姐听闻刘小姐的事,并未表现多伤心,是为何?”
“啊?”宋如雅的动作停顿,摸了摸没被毁的绣图,小声说道,“我小时候极少与这位姐姐相处。”
“两家是世家,为何极少相处?”周桑宴结果丫鬟的茶水,毫不客气的从桌上挑了样点心。
“幼时我身体不好,头几年都待在省府外祖家,回来那年真是刘伯母去世那年,当时刘姐姐已经不见人,我与她相处不过是几面之缘。”宋如雅不敢直视男子目光,直盯着眼前的绣架,手指不安的丝线上绕了绕,“不过,我觉得有些惋惜,刘姐姐聪慧,绣技跟在我之上,为何歹人要伤她性命?”
周桑宴举杯的动作停顿,“你见过她的绣样?”
“见过,那是两个月多前,正好碰到她从刘府的马车下来,去布庄买丝线,当时她瞧见布庄绣娘的绣样,还指点了一二,我也想上前,可惜犹豫了片刻,刘姐姐便走了。不过说来真是奇怪,我问了那掌柜,他是说刘家的马车是第一回来他们布庄,不然我还想打听打听她何时再去。”
宋如雅说完停顿了片刻,见那人不再问话,好奇抬头,便瞧见少年眉头紧蹙,小声询问,“你是衙门的人?”
“算是吧。”周桑宴回答的模拟两可,如今他确实在帮忙查案,算是半个衙门中的人。不过,说到这里周桑宴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你极少瞧见刘小姐,为何一眼便能认出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知道,这刘家女眷并非只有刘欣,这刘老爷的新夫人岁数差不多。
“我娘手中有刘伯母的画,刘姐姐与她母亲长得颇为相似,我自然一眼便瞧出模样。”
宋如雅手中的绣针在穿行,不一会儿一片花瓣便出现在上方,这时周桑宴起身,“那幅画可否让我瞧瞧?”
宋如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颇为窘迫的说道,“那画是我母亲的物件,我可不能借你。”
“那你同我一起去找你母亲说。”
宋如雅颇有些犹豫,这时周桑宴着急看画,动作上多了几分无礼,趁着丫鬟没注意,直接拉着宋如雅的袖子就往外跑,气得身后的丫鬟直跺脚。
这一举动,即便一直跟在身后的莫昭行都未曾料及,等两人拉着从他眼前跑过,这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跟着三人的步伐往前跑。
说到方志这边,两人突然离席,他只能仔细询问了些细枝末节,眼睛时不时往外瞧去,心里纳闷这两人到底是晃悠到何处,怎么还不归来?这时便瞧见周桑宴快步踏入,他正要起身说话,便听到周桑宴说道,“宋夫人,我听宋小姐说,你手上有一副画,是刘先夫人的画像,可否借在下观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