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病了,病得很重。
父亲给了我三巴掌,连一向看不惯我哥的赵颐也对我横眉冷斥。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跪着向他们祈求。
“让我见见四哥吧,求你们了。”
赵颐讥讽道:“你小子非得把他害死了才甘心吗。”
大哥赵怀锦掐灭了雪茄,冷峻英挺的面容浮着一层薄雾,“等琢玉好了自然会来看你,先跪着吧。”
我只能无力地低下头,盯着左手断了小指的切口,想着它若能更疼些才好。
最好盖过此刻犹如万蚁噬心的痛。
他们走后,我麻木地想了很多有的没的。
漫山遍野的花。
皑皑白雪的松……
最后是带我逃出生天的那双青筋暴突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未好又跪了一天一夜,在管家的惊呼中,我直直倒了下去。
醒来时,偌大的房间只有我一人。
也不知道到底昏迷了多久。
拔掉手背的吊针,我偷偷跑去外宅找我哥。
之前跟着哥哥来过两回,这次在我的连连哀求下,廖叔还是放了我进去。
熟门熟路的来到我哥房前,只差临门一脚,里面却传来零零碎碎的交谈声。
我顿了顿,还是先别打扰到他们吧。
等里头那人说完了出来,我再悄悄溜进去看他。
不知争执什么,两人动静大了起来,清脆的巴掌声刚落,我完全不受控制地冲进去了。
我哥披着一件墨色外套靠着床头,鸦黑的发丝凌乱黏腻在苍白脸颊,唇色格外殷艳,像是渗进玻璃杯的红酒,又像绮丽带毒的蛇。
而他面前的男人,丝毫不在意挨过打的脸有多难看,也不在意突然闯进来的我。
只管对着我哥语气亲昵道:“小玉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分明看清了这人眼中对我一闪即逝的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隔着朦胧月色望向朝思暮想的哥哥。
想说的话有很多很多,临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病态的倦意使得他神色淡淡,他拢了拢衣服,沉静道:“坐吧。”
不是亲耳所闻,我难以相信这是哥哥的声音,听着竟如此嘶哑干涸。
我怔怔地,膝盖一弯就跪在了他床前。
“对不起。”
还是忍不住哭了,越哭越愧疚,眼泪淹没了整张脸。
我既渴望哥哥能再垂怜我一次,又希望他彻底不要原谅我,两种极端的想法于脑海里不断纠缠,难以承受的混沌令人只想剥离灵魂,废弃躯壳。
直到一只素白的手将我下颌抬起。
指腹粗茧磨得我那块皮肉止不住地打颤。
哥哥左脸的红痣色彩鲜明,似茫茫夜色里开出的一朵罂粟,他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朋友吗。”
“曾经我也有过,后来他死了。追本溯源,竟是我一开始的善意让他在之后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