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留下来值班的警察自然也不愿与初次犯事的人多纠缠,签个保证书,警察通知瑞颂:家属已经给你保释了,他们等会来见你。
咔哒,门开了。
蛰虫的脸上没有血色,看起来十分虚弱,他步子很慢,不像是他牵阿舍尔,倒像是阿舍尔牵他。坐在瑞颂对面,不等瑞颂说话,蛰虫便开了口,语气虚弱:“我准备去扎尔鄂刻住一段时间。”
“……那阿舍尔呢?”不知怎的,瑞颂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他更想听蛰虫的安排。
“所以我把他带来了,他自己做决定。”蛰虫说罢,看向阿舍尔,瑞颂也转头,目光锁定在这个幼童身上。阿舍尔感到意外,他愣愣的看向两位父亲,一时间不知道作何选择。
“宝贝,你要跟爸爸一起住在这儿吗?”瑞颂语气很温柔,尽管眼底布满血丝,但是他依然表现得像无事发生。
“我,我要跟……嗯……”阿舍尔眼神不住的闪躲着,他昨晚看到了父亲在打爸爸,即使是夜晚,他也清清楚楚听到了父亲的叫声。
“住在这里挺好的,有人搞饭给你吃。”蛰虫半眯着眼,就好像要睡着了。
“嗯……”阿舍尔点点头,两位父亲就当他是愿意留在切诺尔斯顿了。
从警局走出来,坐到了车上,瑞颂在开车,蛰虫坐在副驾。
“阿舍尔,你怎么了?”瑞颂通过后视镜看到阿舍尔垂着脑袋。
“爸爸和父亲,是不是要离婚……”阿舍尔问到,他抬起头,疑惑地盯着前面。
“当然不是!”瑞颂的声音下意识提高,余光也不受控制的瞥向蛰虫。
蛰虫不说话,只是眯着眼打盹。瑞颂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这天下午,当蛰虫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时,阿舍尔在里面帮忙,瑞颂本来也要进屋帮忙,在门口却听到蛰虫在说话。
“阿舍尔,如果我与爸爸离婚你跟我还是跟爸爸?”
孩子说什么,瑞颂听不清,但是他却着着实实听见蛰虫说了一句:“少爷命,奴才身。”
晚上的火车,瑞颂帮他提着行李,蛰虫牵着阿舍尔走在前面。
火车一开始放行,蛰虫就走了上去,头也没回。
坐在窗边,蛰虫也只是朝下面的父子俩挥挥手,然后就不去看他们。
[铃铃铃——]铃声响起,火车停止上车,可就在这时,阿舍尔却挣开了瑞颂的手,忽地冲上车,瑞颂就在下面,看着阿舍尔突然出现在车窗边上。显然,蛰虫也没想到阿舍尔会跟过来,他扭头看看瑞颂,又看看儿子。
就好像心中被什么东西击中,瑞颂心里咯噔一下,踹不过气一般,但脸上还是硬挤出来一个笑脸,对车上的儿子说:“乖乖听话。”
阿舍尔还没到购票的年龄,当然了,他也没有座位,但是好在蛰虫身边的座位暂时还没人。摇晃的火车上,阿舍尔坐在旁边,小腿一晃一晃。
“父亲,我们什么回家?”
“上班了就回去。”蛰虫合上杂质,转头看向阿舍尔,阿舍尔难得的在蛰虫眼里看到笑意“知道吗,我与你干爹就是在扎尔鄂刻认识的。”
“嗯嗯,干爹与我说了。”阿舍尔点点头。
“我们去干爹家住好不好?”蛰虫又说。
此时列车上突然播放元首的新年贺词,阿舍尔听到了又拉拉蛰虫的衣袖小声问:“父亲,这是干爹说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蛰虫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神再次落在儿子身上。小孩子最容易在车上睡着,更何况昨夜阿舍尔压根没睡好觉,他就这样看着阿舍尔进入梦乡。火车又进了一站,蛰虫见这站上车的人不少,立即把阿舍尔抱到自己身上。
清晨,他们到扎尔鄂刻了。
阿舍尔还在睡觉,蛰虫决定不叫醒他,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提着箱子,一个人穿过站台的人群,走到最外围。这儿已有轿车在这等候。
他一走进,就有人下车来帮他拿行李。
进了车,蛰虫便笑着与男人说新年好。
男人已到中年,但是他的一字胡仍旧油亮油亮,格外有光彩。
“好久没见喽我的小虫!”只有在私底下,勒林才能毫无顾忌地喊他小虫。他张开手臂给了父子俩一个大大的拥抱,阿舍尔被弄醒了,他揉揉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