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颂沉默不语,他看看药瓶,再看看蛰虫,蛰虫不由得往后缩缩,同时还在咳嗽。半响,瑞颂才再次开口,“要什么药?”
“盐酸氨溴索。”见瑞颂左右翻找,他又说,“红色的。”
拿到药,蛰虫打开倒出几片,一股脑地生咽下去。
吃过药,蛰虫舒缓了不少,他清清嗓子,下床去捡药瓶,把他们一一装好。
瑞典就在旁边看着,看着蛰虫纤瘦的被病痛折磨的身体,这具身体弯曲着腰,脊背上的骨头透过衣服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你身上到底有几种病?”瑞颂也蹲下来,帮忙拾捡瓶子。
蛰虫不说话,只是在瓶子都回到抽屉里后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陈列着许多纸张,规规整整的摆在一起:病历单,结婚证,离婚证,财产公证……
一张张轻薄却又沉重的单子,诉说蛰虫这几年的经历,他们不是日记,但相当于日记。
细看那些病历单,瑞颂基本找不出蛰虫身体有哪几处是好的,偏头痛,腿痛,肺病,过度疲劳,与他们相伴的是几张清洗标记,堕胎人流的单子——这些对omega伤害极大的手术,不知做了多少次,但凡换作一个普通的B级omega,恐怕早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瑞颂一张张翻看,蛰虫从后面贴上alpha健壮的后背,嘴在他耳畔轻声说:“我想睡觉了,什么时候关灯……”
“现在,现在就关。”瑞颂赶忙放下那一叠纸张,拉灭灯。
很快,枕边人匀称的呼吸声传来,这回睡不着的还是瑞颂,纸张上的文字盘踞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散去,他又想起那张被自己揉成团的孕检报告。
不敢想,如果蛰虫真的选择将孩子生下来的话,他将要承受多少痛楚。
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面对蛰虫,视线越过他迷茫地盯着窗外的月亮时,一双手从前面抱住自己。
“睡不着吗?”蛰虫身子过来一些,手抚上瑞颂的后背,哄孩子般的轻轻拍着,嗓子里还哼着小调。
他哼的是革命党党歌,《团结一致到永远》。
瑞颂开始在股市炒股了。
他在监狱看了不少此类的书,日子渐渐被股市占据,书房也被股票证券塞满。
炉火烧起来了,冬天到来,阿舍尔回家了。
冰封大地,万物萧条。
阿舍尔个子高了许多,模样也变了,愈发地像蛰虫,尤其是那清冷平静的目光。他还是那么喜欢独自一人,在卧室一呆就是一整天。
儿子性情孤僻,他们都知道,他们不知道如何介入,儿子也常常不乐意与他们多说话,他脸上的嫌恶是不必多言的,他嘴里惯常的嘲讽多么像蛰虫厌恶的人:克林德。
寂静无声,是这个家的常态。
最终,隐埋在屋子里的冲突爆发了。
一种难耐的躁动蔓延阿舍尔全身,从他起床时就感到浑身不对劲,瑞颂一大早就去股市了,屋里只有他的omega父亲。
攻击性极强的青松味让蛰虫直作呕。
前一天夜里,他还在为监狱里的事情焦头烂额:几个政治犯撺掇监狱里的家伙暴动,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的武器,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甚至惊动了上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