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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实上,大多数人并非是这样,一群人嘴上说着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是个绝对清廉的艺术者。但真遇到有金主愿意花钱买下自己的作品,他们立马又换做另一张嘴脸,赞扬金主慧眼识精,掐媚不已。
艺术家也是人,只要是个人,就改变不了渴望金钱的本性。
权利地位都跟金钱脱不开关系,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单打独斗是傻子行为,更多人还是喜欢报团取暖,企图营造出一种“我们几个才是这个圈子的顶层,才是最该被人仰慕的最高阶级”。
但Y就不一样,他行事作风低调无比,社交账号只会发发自己的作品,基本上好几个月才更一次。
他从来都不参加任何活动,不跟任何人抱团,也没听说过有出售自己作品的事情。
淡泊名利,冷冷清清,如同屹立在水面上的白莲,遗世而独立。
对于他身份的猜想有很多,说什麽的都有,但他从不透露任何有关自己的信息,只有简介的性别一栏,填了个男性。
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人觉得,说不定连性别这一栏都是随手一填,是男是女还有待分析。
造成这样的传言,起源于早期一个教授级别的业内人士,将他公开的几张画作进行分析:Y的画作构思精妙,色彩浅淡又不失鲜明,而且具有特有的,属于女性的细腻。
这此,还是苏时钰第一次举办线下画展,他的名气在这里,不论是业内专业人士,还是业外凑热闹的吃瓜群衆,都将期待的目光凝聚在这次画展里。
即使延期,关于画展的讨论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不减反增。
万衆瞩目下,他想尽力办得完美,做到最好。
正式的开展日期是在下周三。
对于这种展子的布置安排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偏偏苏时钰这几天生病又耽搁了一些进度。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便带上口罩和帽子,匆忙赶去场馆地点。
这几天一切都进展顺利。
可苏时钰总感觉心慌,像是有什麽大事要来临。
玩咖
自出院后,苏时钰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布置画展里,成日两点一线,辗转于家跟画展两个地方,抱着iPad一遍遍确认方案,实地监工,跟各个项目负责人对接,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现问题。
这段时间这里,闻洵给他发的消息屈指可数,像是忽然间明白,两人现在尴尬的关系,自己再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可以靠近苏时钰。
忙起来的时候还好,只要一閑下来,不由自主地想起闻洵。
原本以为能够彻底放下,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幼稚把戏。
不知是近日太过劳累,还是自己的精神状态又开始变差,连着几日都在做噩梦,每隔几个小时就被惊醒,没根本睡好。苏时钰他想,等画展忙完后,再跟心理医生联系一下吧。
时间很快来到下周三。
连绵多日的骤雨结束,堆积在城市上空的阴云总算散去。久违的阳光重见天日,带着朝气的暖意,洒落在城市每一处地方。
画展的位置在市中心,靠着A最着名的江边,一共有三层楼,整体的建筑风格偏向现代简约,因为造型独特美丽,是个比较出名的网红打卡地。
正式的开展时间是上午十点半,现在不过九点半,门口就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
电视台的主持人正拿着收音麦克风,面对着黑洞洞的摄像机,挂起职业微笑,向直播的观衆介绍起画展:“本次画展是画家Y首个线下展览,现场粉丝高度热情,一票难求,可惜画家Y并不会亲临现场,现在就由本次画展的负责人林先生,来为大家做个介绍吧......”
场馆每日可容纳的人数有限,对外只发了七百五十百张门票,剩下五十张票则是被做成特质的邀请函,送给了跟苏家傅家有过合作关系的商业伙伴。
画展内运用自然采光与人工灯光相结合,并不廉价死板,展厅内的排版布置一看就是费了心,不会太过空寂,一种高级感油然而生。
苏时钰站在最高楼层的落地窗边,正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进行最后的确认。
他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长款大衣,里面配了件法式绸缎衬衫和同色系西装裤,黑色的贝雷帽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看起来矜贵又漂亮,像是一簇盛开的白芍药。
挂了电话,脑袋又隐隐发疼,苏时钰走进专门的小办公室里,接了杯水,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拧开盖子往掌心随意一倒,也不管药的数量是三还是五,直接一把丢进嘴里,就着凉水吞咽下去。
他站在原地缓了缓,将药瓶随手放在桌上,转身拉开门下了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