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先天不足的体弱多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三步一咳,五步一喘,再多走两步就咳血,药石无医,没人知道他能活多久,总是有一天算一天。他爹娘不肯放弃,将他关在家里精心养着,哪儿也去不得,只能仰望院子里四四方方的天空,靠别人口述,还有神气活现的话本册子幻想外面广袤的世界。
既清酌的到来给景沉璧续上了命,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在景家住了十天,虽然他话很少,但不影响每次看见他,景沉璧眼里的光都要更亮一些,小孩儿幼小又单调的生命里第一次融进了色彩,一抹青色。
冷如碧玉,挺拔如竹。
十天后,既清酌离开,景沉璧第一次踏出了家门,追他上街,他没追回既清酌,却得到了一个机关偶。
再见既清酌是三年后,景沉璧十三岁,这一年,他觉醒了灵根。
三年前既清酌续上了景沉璧的命,他的病却不能痊愈,但觉醒灵根之后就大不相同了,踏上修道之路,他就能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景沉璧的爹娘再三犹豫,狠不下心让自家孩子离家修行,是景沉璧自己站出来说他要做既清酌的徒弟,他要跟既清酌走。
可离了家到雾雨山,想家的也是他,夜里哭着呼号爹娘的也是他,谁也安慰不下来,那时的既明暄还没有修炼到如今“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境界,袖手一旁,对这样犯浑的小孩儿束手无策。
最后闹得既清酌来了,皎皎月光下,扶卿仙尊轻声哄睡,瘦弱的景沉璧如乳鸟归巢,蜷在他师尊臂弯里挂着泪睡去了,手中还捏着机关偶。
山中岁月长,情愫暗暗生。
既清酌太过耀眼,不需特意做什么,便有目光追随他,他占据景沉璧的心房,爱上他,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回忆越甜,现实也越苦,景沉璧的眼泪将手中的机关偶都浸湿了,抽泣着不停抹着泪。
“还在伤心?”既明暄的声音响在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沉璧猛地抬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通红的眼眶燃烧起悲愤,“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既明暄的视线在他手里的机关偶停留了一瞬,嘴角凉薄的笑一闪而过,他在景沉璧对面坐了下来,一副要与他推心置腹长谈的样子,“为什么会这么想?沉璧,师兄是来帮你的。”
“用不着你帮了!你是骗子!”景沉璧双眼泪汪汪,曾经他有多信任他这个大师兄,现在就有多伤心,“你明知道师尊不喜欢情情爱爱,我那样打动不了他,你还不告诉我!”
他怪罪得没有道理,捅破窗户纸向既清酌表明心意是既明暄出的主意,但之后不屈不挠的纠缠他没问过既明暄,是他自己的想法,他竟也怪到了既明暄头上。
但既明暄没有辩驳,安静地接了这个锅,无奈道:“我那时要是说你这样做没用,你会相信吗?”
景沉璧捏着机关偶,不吭声了。他那时正斗志昂扬着,信心十足,既明暄这样说,他自然不会相信。
“你不仅不会信,还会认为我在阻挠你是不是?”既明暄叹气,充满大师兄对师弟的无可奈何的包容,“你啊,跟小时候一样,不亲身拿头去撞到南墙,怎么也劝不回来。还记得潇水刚来的时候吗?我说不要欺负他,师尊会罚你,你听我的了吗?”
“那能一样么。”景沉璧小声嘀咕,摆弄着机关偶,对既明暄的居心犹有怀疑,但已经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他说话了。既明暄温和的语气有特殊的魔力。
“现在你自己意识到了,比我说多少都管用,不是吗?”
“可现在我和师尊的关系僵成了这样,他肯定讨厌我了,不会再喜欢我了。”景沉璧忍不住道,顶着一张满面泪痕的脸,双眼红肿,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既明暄笑了笑,“所以师兄来帮你了。”
景沉璧吸了吸鼻子,红着双眼,怀疑地看着他。
既明暄娓娓道来:“现在你知道了你和师尊之间存在的差距,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弥补上这个差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弥补?”
“历练。”既明暄说:“师尊也是巡游四方,经过无数历练才成就了现在的师尊,你欠缺的就是历练。”
“你的意思是让我下山!?”景沉璧猛地站起来,他算是听明白了,既明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他下山,好留他和师尊两个人在山上!他果然居心叵测!
“你还说你不喜欢师尊!”景沉璧愤愤不平,“你这么说,不就是想让我走好留下你单独和师尊在山上吗!我不!我才不会这么傻!”
“沉璧,为什么会这么想?”既明暄无奈地笑了一下,在景沉璧红着眼睛瞪过来时,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不下山历练,那你要怎么追上师尊呢?他仍然不会信任你,你打动不了他的心。你和他现在这样糟糕的局面又要如何破冰?”
他的语气仍是柔和的,推心置腹,一连串的问句却仿佛掐住了景沉璧的喉咙,让他张开嘴也发不出声,心脏皱缩一团。
他被束住了手脚,其他的路都被自己毁掉了,眼下只这两条路,继续待在山上惹既清酌生厌,还是下山历练以挽回一点垂青?他别无选择了。
景沉璧又开始掉眼泪。
“师兄只能帮你到这儿,选择在你,你好好想。”既明暄揉了揉景沉璧的后脑勺,起身离开。
景沉璧突然叫住他,“你真的不喜欢师尊吗!”
既明暄一顿,没回头,嘴角挑起一抹笑,说道:“我跟你们不一样。”
他大步离开了。
身后传来景沉璧嚎啕的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天后,雾雨山二弟子向他的师尊扶卿仙尊申请离山游历,仙尊应允。
又两天,雾雨山山门再开,师尊既清酌与大师兄既明暄领着一众门徒,为下山的弟子送行。
除了景沉璧,还有几个也想去游历,既清酌便叫他们和景沉璧一起了。
“沉璧。”景沉璧提出离山游历,既清酌对他冷冰冰的态度果然融缓了许多,“你是师兄,照顾好师弟和师妹。”
景沉璧眼睛一酸,吸了吸鼻子,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已经哭得太多,到底没掉眼泪了,“师尊,对不起,你等等我好不好?不要喜欢别人,我会很快追上你的。”
他师尊的表情又冷漠下来,“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游历要注意的事我已写了下来,带你师弟和师妹看。”
说罢,他转身回山,把剩下的交代和嘱咐都交给了既明暄来说。
既明暄挡住了景沉璧眼巴巴望着既清酌远去的目光,如每一个孩子远游的家长一般谆谆嘱咐:“现在不论是修道界还是凡人间都还算太平,只要不故意往危险地钻,应该不会有事,但以防万一,我为你们准备了几件法器,在你的空间袋里,有危险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还有联络法器,及时向我和师尊报信。”
他说得情真意切,景沉璧再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发不出来,只有满肚子委屈和恳求,“大师兄,你不能喜欢师尊,不要趁我不在抢走师尊。”
既明暄笑着说:“让师尊听见你又要让他生气,师尊又不是物件,什么抢与不抢。快走吧,师弟和师妹在等你。”
景沉璧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走出一大截了,又突然转回来问既明暄:“大师兄,这个时候了,能不能告诉我师尊受的什么伤?什么时候?是在炎鸾秘境吗?”
“不能。”既明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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