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厌其烦地拒绝那些循规蹈矩的人工看护和AI，坚持自己完成小到独自上下学，大到退学的诸类事情，并没有多少被人带或者带别人的经验。
但现在院长让他带几天新人。
毕竟是他自己捡回来的，黑夹克心情复杂地想。
黑夹克曲起一条腿半跪上床，扔在上面的东西凌乱占据了大半床面，他拎着黑色的双肩包挑挑拣拣，看到想先带走的就直接扔进包里。
他就像什么“校园七大怪”之类的传说，凶名在外，所有的一切都引诱着孩子们兴致勃勃试探，他们乐于分享和他相关的情报，也乐于组织针对他的玩闹。
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并不擅长整理物品。
场面之混乱看得七升直摇头：“他看起来竟然还觉得自己干得挺不错。”
栖升忍不住哈哈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夹克没有行李箱这种东西，也没有帮忙搬运的AI助理——这时节它们正在替有住校需要的孩子往来搬送个人物品。
他把黑色双肩包装得半满不满后就停下了，对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沉湛有些满意，心想不像外面那些小崽子烦人，倒还算不错。就又勉勉强强把床上剩下的东西推到角落和地上，对着沉湛说：“你今晚就睡这里。”
沉湛点头，犹豫一瞬，拿着网络器打字：「你会去哪里？」
“回我家，就是捡到你的那个地方。”
「刚才院长说这里是你的房间，你不住这了吗？」
“我昨天刚搬出去。”，黑夹克拉着他的手看了看网络器显示的时间，果然离饭点还远，就坐上了床打算等等，“再有几次就能搬完，之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沉湛心情有些沉了下去，表情一时间都没维持好。他闷闷地敲了个“嗯”给黑夹克看，算是回应。
黑夹克察觉了他的低落，禁不住有些新鲜，“你想我留下来？”
沉湛很快又敲了个「嗯」，速度比上一个要快上好几倍，还带着大大的感叹号。
房间又重新安静下来，沉湛没按套路得到“你想那我就留下来”的回应，暗中观察床上年轻人的表情。
黑夹克垂眸，手指玩弄着背包上的拉链，好像在想事情。
沉湛的表现让他想起了过去。
黑夹克是鲜少没有在少年时期被成功领养的孩子，甚至在这所孤儿院待到了快要成年。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因为别人拒绝他，而是他拒绝了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长带他进孤儿院的那个早晨，也被他挣扎着连抓带咬，像只不驯服又警惕的野猫。呜咽着，不知是为了他失去的自由哀悼，还是因为惧怕想象中将来临的伤害。
院长的手被咬出血，就给他起了「烈」的代称。排外的性格更是让其他孩子们不喜，故意扭曲了原意传播为同音的「劣」。后来同期都被领养走了，这个同音游戏却在新来的孩子中流传了下来。
黑夹克不喜欢粘人，也不习惯被别人粘着。
但他今早给自己捡回了一个麻烦。
突然冒出的久远的回忆不算愉快。
黑夹克瞳孔涣散纵躺在空出来的床上，脚挨着地板，上半身懒洋洋地陷进柔软的被子，困倦感慢慢升腾起来。
沉湛“唰”地一声拉上了深黑的窗帘。
阳光被阻挡在外，一片昏暗，很适合睡觉。
黑夹克偏头看他，沉湛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他“啧”了一声避开这个笑容，但也没非要沉湛再把窗帘拉开。
过了一阵，沉湛拍了拍黑夹克，把网络器怼到他脸上：「你换个方向躺好睡吧，这样不舒服。」
黑夹克睁开眼睛，平移着离沉湛远了点，没听他的话，照旧按原样睡。
沉湛无聊地玩起了网络器，上面还自动登录着黑夹克在全域网的社交账号。沉湛看了一眼，记下了他的身份码，然后又知恩图报地给床上睡着的人盖上了毛毯免得他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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