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着急忙慌地要抬苏明朝去后殿躺下,但一时不知轻重,急得脑门上直冒汗,也迟迟没能将人抬起来。
陆渊便一弯腰,从苏明朝膝弯处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在陆渊手里,脸色惨白的苏明朝几乎轻得跟张纸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医匆匆赶到时,苏明朝已仰躺在榻上,没什么能呕得出的东西了。
一诊脉,太医颤颤巍巍地跪下去,果然是有孕。
已有两月了。
候在屏风外的众人脸色一时称得上五彩斑斓,各有各的心思。
怀归君却是面上极为自然,确定了是有孕,便派人将消息送去清凉殿。
如今苏明朝不好挪动,太医们又是开方又是煎药熬药的,殿里殿外忙得不亦乐乎。
反倒是原本宴会上言笑晏晏的众人,此刻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在不约而同的沉默间等待皇帝驾临。
众人心底都清楚,陛下子嗣稀少,在位九年仅有两子两女,宫中凡是有人有孕便必得晋封。
加之苏明朝本就有宠,大家心里更难舒心了。
这厮真的好运道!
众君侍齐齐暗想道。
苏明朝身处陌生的殿室,意识稍一清醒便有些慌乱。为了孕夫着想,怀归君星罕便让陆渊也一起留在了殿内,好安一安苏明朝的心。
陆渊低声劝慰着,苏明朝身边贴身伺候的侍从才喂进去了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喂过半碗,便听外面一声迭一声传入:“陛下驾到——”
无论殿内殿外,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见沉木地板上齐刷刷跪倒的暗沉声响,而后是整齐的“参见陛下”。
陆渊垂首跪在榻边,恭恭敬敬,不敢抬眼。
只听见一阵唯一在移动的脚步声绕过屏风,走过星罕,脚步路过陆渊,在沉木地板上没有半分停留,一步上前,扶住正要勉强起身的苏明朝。
“你既有了身孕,便不必如此麻烦。”
皇帝熟悉的淡冷声线传来,隔着香炉里袅袅的艾草烟气,竟多了几分称得上温柔的和缓。
苏明朝苍白的小脸见了皇帝便有几分回润,倚进皇帝怀里,小声地“嗯”了一下,全身心依赖的模样。
哪怕在全然陌生的殿室,得知了惊天的有孕消息,也不再感到丝毫慌乱了。
宗翕接过侍从捧上的药碗,喂了几勺,才想起跪了满室的人,淡声道:“都起来吧。”
大家喏喏起身。太医不用皇帝询问,便一五一十将苏明朝的脉相道来。
原来是时近初夏,天气渐渐炎热,苏明朝毕竟年轻贪了凉,昨日用过好几份冰饮,这才致使胎相有所不稳。
不过从今以后慢慢调养着,必能产下位健健康康的皇子或是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翕难得耐心地喂完剩下半碗药,在呈上的托盘里放下碗,帕子拭过手,才刮了刮苏明朝精致的小鼻子,不轻不重地说:“以后可要管住嘴。”
苏明朝也有些后怕,小心翼翼伸手抚过薄薄的肚皮,乖巧点头:“嗯,再也不会了,臣向陛下保证。”
说着还欲煞有介事的举手起誓,宗翕见他这副可爱模样,不由被逗笑。
笑声虽然低沉而短促,隔得近的几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星罕面色不变,还亲自给皇帝端茶倒水。陆渊的身份更不能凑上去,只是一如既往沉默地候在一旁。
反倒太医有些惊异,心下更不敢怠慢苏侍君这一胎了。
君以下的位分是无法使用轿辇的,可这世上的规矩,向来不能约束高位者的逾矩。
既然皇帝下了旨意,待皇帝走后,便由司宫台送来亲赐的轿辇,侍从们小心翼翼搀着已能下地的苏明朝,将他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贺兰辞并未参加这次投壶宴,午后听说了消息,紧赶慢赶跑来苏明朝的倚桐殿贺喜。
脸上喜气洋洋,比自己有了身孕还要高兴似的。
贺兰辞和陆渊一同坐着,贺过苏明朝的喜。
贺兰辞正三言两语把苏明朝逗得脸红脖子粗时,陛下的旨意便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高默来宣的,晋苏侍君为公子。
但众人都有过预料,因此并不十分意外。贺兰辞还假惺惺难过道:“这下好了,这边两位公子,我一个卑微的选侍是高攀不起了。”
苏明朝一声呵呵。
就连陆渊也不吃他这套了,自顾自饮茶。
贺兰辞遂抹泪道:“你们家的茶,也是我再也喝不起的了!”
苏明朝冷笑:“贺兰如意,你爹送进你宫里的茶,怕是比我和清忍兄宫里的还要好上几倍吧?”
贺兰辞见卖不了惨,便来逗苏明朝那离显怀还差得远的肚子:“叫干爹,乖乖你若应了干爹,干爹以后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不带你父君去。”
他又弯起狐狸眼,笑眯眯地指着陆渊,“这边还有位干爹呢,以后带你习武做大侠——不过,就算做不了大侠也没关系,有这位干爹在,至少没人敢欺负了你去。”
陆渊望着那薄薄的肚皮也有些恍惚。
居然真的可以生下孩子吗……从那里面?
隔日,陆渊清晨练完剑,又去苏明朝那儿陪着坐了一会儿,用完午膳方回到浮生居。
午后,他捧了卷随手抓起的书,是本文人笔记,讲的也是些见闻琐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渊倚在榻上,没有目的地翻看,倦得眼皮欲耷时,皇帝的口谕便来了。
清明把睡梦中的他摇醒,眼睛焕发着亮光。
“公子!公子!陛下宣您去清凉殿伴驾!”
此时投壶宴的事还不过昨日。
陆渊眸光一怔,眼皮掀起即刻便恢复清醒。
他坐起整理身上睡乱的衣衫,动作利落却不慌乱,问清明道:“可有说,是几时去?”
清明忙回:“高总管派人来说,是即刻就要去呢!”
闻言,陆渊陡然站起身,此时才显出几分无措来。
除去上次伴驾兼留宿,这半月来陛下虽召过他侍寝,却并未再召他伴驾。
他一时失了谨慎,清晨练完剑未曾沐浴,便去苏明朝的倚桐殿了,一来一去路上更是沾了尘土。
但无措仅是几息之间,陆渊冷静下来。他身边的清明更是丝毫未察觉他紧张过。
陆渊垂睫掩了深色的眸子,目光移到清明脸上,沉声吩咐:“即刻准备水来,我要沐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明一愣:“可是热水……怕是来不及了公子。”
陆渊似乎有所预料:“院里有口井,打几桶上来即可。”
“冷水吗……”清明呆呆的。
陆渊反问:“不然呢?”
清明若是还不动作,陆渊就怕等不及要自己跳井里泡一泡了。
这边正慌里慌张地打水给陆渊沐浴,那边小孟子却忽然外面有狗撵一样奔了进来:“公子!公子!不好了!”
陆渊沐浴速度几乎比得上他的轻功,行动有条不紊,却又利落得跟阵风似的。
屏风外,清明刚准备好衣袍递进去,便听里面传来淌水的声音。
陆渊赤脚湿答答踩在地板上,接过屏风外的衣袍披上,裸着胸膛,随手边系衣带,边问小孟子:“怎么了?”
他以为是高总管派人来催,嗓音镇静无澜,并不意外。
小孟子却答:“陛下!是陛下的驾辇!已经到浮生居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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