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灯光之中,他的脸上浮现一种浅淡含蓄的窘迫,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般把头略略偏过去,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口:“‘唯一的药’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着他红透的耳根,明明胸膛里的恐慌和惊惧还未散去,但那股恶劣却在同时滋生,一跳一跳地顶着我的心脏,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在那里萌发幼芽。
陆昊笙和燕鸿雪是一对,但在学校纠缠期间,因为争风吃醋把我搅了进去,长达一个月的监禁欺辱,使我落下了心因性的勃起与射精障碍。陆昊苑作为陆家年轻一辈的话事人,将我藏在私宅里休养,后又送到G市、她自己的疗养院进行医治,效果不佳。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还有陆昊苑特意打来的电话作证,堪称天衣无缝。
薄灯很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支着额头靠在座椅上,脸上全是寒意。我缓缓挂断陆昊苑的电话,说:“就是这样,陆昊笙又来纠缠我,正好你喝多了,我只好借你做一出戏,吓退他。”
“薄公馆里,只有你还能对他产生一二威慑。”我解释道:“哥,我没别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随着时间推移,薄灯看起来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交叉双手握于身前,问我:“陆昊苑的医生怎么说,能治好多少?”
“陆家的医生都没办法,国内想要治好,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我说了实话:“心因性的问题本来就很玄妙,我现在也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说:“但你刚刚对着我——”
“意外!”我狼狈地打断他:“是个意外!”
他蹙起眉,看了看我的神色,沉默了两秒,突然说:“你过来。”
我忐忑不安地依言走过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我的拉链,在我还没来得及推开的时候一把握住了我的前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手间动作也很生涩,缓缓揉捏起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大脑“嗡嗡”作响,看着薄灯清醒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口,不过简单的几下撩拨,那不争气的东西就已经升旗立正了。
薄灯放开手,好整以暇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垂死挣扎道:“哥,这是个意外......”
“我看见陆昊笙弄你了,什么反应也没有。”他说:“但是我可以治好你,对吧?”
“要不然我们试试别的医生——”我狼狈道。
“你还想让别人来?”他语气提高些许,直接打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后颈一凉,下意识闭上了嘴。
我低头手忙脚乱地整理拉链的时候,薄灯的声音在我身前缓缓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没有护好你,是薄公馆的失职。你的病我来治,从今天开始,你听我安排,直到痊愈为止。”
大年初五那天,薄灯带着我踏上了回南方的路。
那天飞雪连绵,薄灯提出告辞的时候,薄魁之表示了轻微的反对:“没有必要这么早过去,你在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
安之岚则淡淡道:“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世界,你总把他捆在身边有什么意义?”
薄魁之立马闭嘴。
我望着她,她穿着绛紫色的长裙,袖口领口雪白柔软的狐毛更衬得眉目清冶,似笑非笑之间眼波流转,似有烟波浩渺。下颌尖尖,朱唇丰润。她望着我,目光是难得的温和:“然然,你要听小灯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垂下眼睛,努力忽视那颗剧烈颤抖的心,尽量平静地开口:“我会的。”
安之岚似乎弯了弯嘴角,又似乎没有。我听到她说:“小灯是一个称职的兄长,只要你们兄弟和睦,就能过得很好。”
我不再吭声。
要听话吗?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思无邪的弟弟了。
G市的春天来得很早,我们刚从北方的风雪里降落,路边就已经能见到细小的不知名野花一簇簇地展开。米黄色、纯白色、淡粉色,熙熙攘攘的挤在枝头,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我看着高阔清淡的天穹,闭眼感受到南方温暖和煦的春风拂过脸颊,不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薄灯的眼神落在我面容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凝视了多久。须臾之后,他才问我:“你很喜欢南方吗?”
我笑了一下:“哥,我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的。”
薄灯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我突发奇想,想回尔镇市住到开学。薄灯表示不允准,我只好抓着他的袖子,语气软软地恳求:“......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N大课程那么忙,尔镇市很近的,回来只要半个小时。”
没想到薄灯思索片刻,竟然告诉我:“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能拒绝吗?安之岚才说完让我听他的话,何况我的家并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薄灯也能算我半个家人,我欣然同意带他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露台上浮动着清浅的香气,像水雾那样缓缓地蒸腾。我剪下一些白茉莉和金银花的枝叶,熟练地打了个结放在桌上,薄灯拿起来,低头闻了闻,说:“鲜花比干花的味道更重,但是不易保存。”
我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每天都来剪新鲜的。”
薄灯沉吟了一下,说:“你为什么不在薄公馆种一些,次次都要回尔镇市剪?”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了。
他说:“薄公馆,也是你的家。”
我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笑容里多少勉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说:“哥,我妈不喜欢这两种花。”
我最后一次在安夫人身上见到白茉莉和金银花,就是我爸下葬的那天。她鬓边的金银花藤枝枝蔓蔓,一袭黑裙,脖子上戴着白茉莉花苞串成的项链。花藤和项链随着最后一铲泥土滑落进坟茔,她所有的爱恨悲欢仿佛都被那方墓碑封填,从此以后,她身上只有绮丽繁华的紫藤花盛开,再也没见过白茉莉和金银花的影子。
安夫人不喜欢的花,又怎么会在薄公馆盛开呢?我床头那一束一束更换的干花,其实从来没敢在她面前过过明路。
薄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那你以后......”
“我会回尔镇。”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很淡,但是斩钉截铁,这是我第一次明确地跟他提起未来:“我爸在这里,我的家、我的根系都在这里,我迟早会回来的。”
仿佛有什么蔓延生长的东西被冷不丁剪断,薄灯的神色恍惚了一瞬间,蓦然平静下来,好像刚刚面对花香时的意动不过是我的错觉。他不发一语,转身离去,步履有些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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